王楚健
夜已深,月色昏黄,秋风渐凉。我从黄岩西江河对岸的苏小木茶屋返回,借着河岸护栏灯的光亮,踏上连绵起伏犹如游龙戏水的西桥,鞋底摩擦着一块块龟裂的青石板和一级级疙疙瘩瘩的石阶,产生一种演练舞龙走步的错觉。江风拂面,隐约送来一曲古琴声,我不禁扶住一根雕着覆莲纹的望柱驻足探寻,唯见桥畔五凤楼飞檐翘角的轮廓格外灵动,几扇窗棂黑黢黢的。不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倒映在河水中,扭成一条条忽明忽暗的红绸带,渐渐化为幻影奇境,诱引我开启久违的回忆之门。
一
老辈人常念叨的话重又在耳边回响:“咱们黄岩老城关哪,过去是江南首屈一指的水乡古镇,每逢集市日,那繁盛的景象极像《清明上河图》。”故乡自古河流众多,水网密布,北宋伊始,东官河、西江河、南官河、永宁江宛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守护在城墙外,上通溪涧、下达海洋,并与城关内河贯连,穿过水门,流经纵横交错的36条街,街与街之间通行则有赖延伸出的72条巷子和40余座石桥。四面八方的水护城而来、穿城而出,形成小运河格局,捭阖有度,进退自如。
古代陆地交通不便,通常水路极为畅达的地方即是漕运要道、盐运要津、商贸重镇,经济文化繁荣,社会昌盛。老城关的街与河相倚,街随河展开,河随街曲转,四通八达的水路舟楫相渡,此来彼往,络绎不绝。但凡街口,必有埠头,无论物流还是客运船舶都极为便利。面街背河的民居,多数为上宅下店,前铺后仓;
深巷里弄,则在不经意间藏有一些多代同堂的高门大户,或是宗亲聚居的兴旺人家。
我们这些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晚辈,从小只晓得故乡“黄岩蜜橘”闻名遐迩,却从未见过老城关延续近千年的内河,对水乡古镇的印象完全空白。因为我们降生之前,四面古城墙早已被拆成环城路,内河被填作街道,古桥也就荡然无存,只有柔桥、三板桥、卷洞桥、东禅桥、桥亭头、施平桥里等众多小地名,依稀残留小桥流水的印痕。在成长的岁月里,我们眼看着故乡经济飞速发展,一轮接一轮的旧城改造推动城市化进程,成片成片的老街巷消失了,连入选《中国民居》邮票的古建筑都未能获得“丹书铁券”。随着高楼大厦星罗棋布,残存的老街巷大多蜷缩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比起根生土长的老城关人,我属于外来户,读初中时跟随工作调动的父母进城。上学途中,我骑着自行车穿过纵横交错的巷弄,总会瞥见一座圮废的深宅大院,门口的小池塘漂浮着乱蓬蓬的水草和生活垃圾,一群鸭子拍打着混浊的池水撒欢,这个情景似乎成了老街巷颓败的缩影。有个周末,我和同桌老门出城往西去钓小龙虾,竟然遇见西江河上横跨着城关唯一幸存的古桥,据说是宋代所建,人们因其有五个拱形桥孔而称其为五洞桥,却忘了它西桥的真名。老门家住在城关中心地带县前街,顾名思义即老县衙旧址所在的街,以其为辐射,往东是大寺巷、曾铣巷、管驿巷、天长街等;
往西是西街,西街尽头直抵由西城墙拆成的环城西路,路对面便是架在西江河上的西桥了,桥的西端还紧挨着一条呈扇形张开的街,由于黄岩地势西高东低,乡人以西为上,取其名为桥上街。西桥既是古护城河桥,又是西出城关的咽喉,其意义不言而喻。过了桥,穿过桥上街继续西行,便是一望无际的柑橘园,三国东吴时期开始栽培、唐宋时被选为贡品的优质柑橘就生长在那一方沃土上。那片柑橘园阡陌纵横,与古驿道相连,可通邻近的永嘉、乐清、临海、仙居等地。
二
我第一次踏上西橋,没感受一丝古风古韵,六七十米长、四米多宽的桥面被浇筑了厚厚的混凝土,只剩下极少的石栏杆裸露在外,残缺不全的望柱上加固着锈迹斑斑的铸铁支架。听说在西江河公路桥建造之前,西桥一直发挥交通枢纽作用,以致不堪机动车的重负,桥面、桥墩相继出现裂缝,机动车禁行后虽有修复但已面目全非。桥上街有间临河民居不知何时擅自扩建到桥脚,造成西岸第一个桥洞被水泥封堵,五洞桥变成四洞桥。只有站在岸边望其侧面,缀满青苔、爬满藤蔓的桥身还能让人感受到岁月的印迹。
那时的西桥,像极了一位饱经风霜、伤痕累累的老人,却依旧胸怀慈爱、宽容,无私地托举着子孙后代在西江河两岸生生不息。春天里,西桥是品闻橘花香的最佳地点。城外的柑橘园里,花开得密密匝匝,洁白而又娇小玲珑的橘花纷纷躲藏在茂盛的枝叶下,羞赧、含蓄地透散出淡雅的清香,清风徐徐往东吹,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甜美的幽香,犹如集中提取的橘花精油倾洒出来,在西江河两岸久久萦绕,沁人心脾,让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盛夏的傍晚,西江河上清风拂来,水面泛起层层鱼鳞似的波纹,暑气渐渐散发,西桥便成了乘凉的好去处。与我同龄的苏小木读高中时就是能歌善舞的知名帅哥,他常与一众舞友聚集在西桥边,头系红飘带,身穿宽袖衫,在劲爆的舞曲声中狂跳当时非常流行的霹雳舞,为无数个乘凉之夜增添热烈的娱乐气氛。金秋时节,黄岩蜜橘产销旺盛时,西桥上熙来攘往,橘农肩挑手推来城关果品市场卖橘子,也有各路商贩争相过桥去村里收购橘子,雇来运输的木板船如约候在桥东埠头,将一筐筐新鲜的橘子销往全国各地。冬季,尤其逢上元旦、腊八等节日之夜,在西桥上可以欣赏放橘灯的盛况,只见成群结队的橘农来到西江河边,将一个个橘子皮上端割开口子,挖出橘肉,插进小蜡烛点火成灯,陆续放入水中,祈佑来年风调雨顺,橘子高产丰收。星星点点的橘灯浮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浩浩荡荡地穿过桥洞,一片璀璨夺目地漂向永宁江,漂向入海口。每逢元宵之夜,人们拉着兔子灯,提着莲花灯涌至西桥畔,放飞一盏盏写着心愿的孔明灯,绚烂的灯火照亮西江河、柑橘园上的夜空,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
关于西桥的历史,我曾懵懂了好些年,直到20世纪末在黄岩报社担任文化版编辑,接触到一批致力于地方文史研究的老先生,才搞清来龙去脉。西桥距今约有930年的历史,北宋元祐年间,县令张孝友见出城往西唯有西江河的西浦渡口行船,交通十分不便,便率众以块石砌桥墩、条石架桥面,建成一座虹桥,百姓感念其恩德称之为孝友桥。百余年后的南宋庆元年间,孝友桥遭水患倾塌,桥上街住着一位辞官归乡的士大夫,名叫赵伯澐,他慷慨解囊并组织人力在原址重建一座石拱桥。赵伯澐是“靖康之乱”后南渡迁居黄岩的皇室宗亲,他为了减轻洪涝对桥体的冲力,依据北宋建筑学家李诫的《营造法式》将桥墩设计成梭形,以五个大拱孔为桥基孔,用大型条石砌筑桥身,按拱孔连绵起伏形状铺装桥面,两旁设置护栏、设窍排水,两头筑有石墩台,工程材料用量十倍于旧桥,建成后将其命名为西桥。光阴荏苒,重建的西桥在530年后的清朝雍正初年摇摇欲坠,镇守黄岩的总兵吴进义带头捐俸薪并委托县城明因寺僧人世月主持重修,地方士绅百姓也纷纷出资相助。世月和尚在原桥主体架构基础上加以改进,仍以大型条石砌筑,次年完成整体修复,全长63.5米,宽4.3米,五孔等跨,每孔净跨均为8.7米,沿用至今,其间,数次局部修整。
20世纪末,经济蓬勃发展的黄岩撤县建市,并荣登过全国首届百强县市榜,数年后随台州撤地建市而并入主城区。我在报社工作五年间,恰是见证黄岩设区后旧城改造加速的阶段,老县前街没了,西街没了,大寺巷没了,曾铣巷没了,管驿巷没了……城关西北片只剩下贯连西桥的桥上街孑立废墟的对岸。在这些老街巷拆除前,擅长摄影的报社同事张良、王根法忙着为老建筑在历史舞台谢幕前留影,我也参与其中,挖掘传统文化的素材。有一天,我们来到距西桥仅五六百米的后巷,碰见两个古玩商贩正往小货车装运一批雕功精湛的老红木家具,随机采访中得知他们从待拆区域疯狂扫货,收购古董字画的业务应接不暇。我们蓦然想到后巷里有一处文物保护单位,它原是晚清林姓知县宅第,其后代捐出部分房产创办了一所淑德女子义学,后改名为淑德小学,还发生过“红色传奇”故事。赶紧跑过去一瞧,眼前两层砖木结构的歇山式建筑略显衰败,但工艺精致的门楣石匾、石花窗以及其他木雕、砖雕、灰塑构件以及青砖黛瓦基本没有缺失,五对错落有致起翘的飞檐呈现出五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意象,这就是古建筑中颇具稀缺性的五凤楼。我们拍摄了诸多照片,与一批有识之士互相呼应,提出保护这座古建文化遗产建议。几经周折,五凤楼最终以易地迁建的方式留了下來,所有榫卯结构的建筑材料被完整拆卸下来逐一编号、登记,暂时寄放在黄岩孔庙大成殿门前的空地上。
三
不可否认,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世纪交替时期,中国东南沿海地区迅速形成一个个城市群,大家共享着城市发展红利,幸福感不断提升。但是,大拆大建却引发了“千城一面、万楼一貌”的共性问题。在坚定文化自信的新时代强音下,保护文化地标获得集体认知觉醒,为了留住城市的历史记忆,社会各界纷纷付诸行动找寻久违的乡愁。
桥上街以西,受粗放型工业化扩张而不断萎缩的柑橘高产区,重新擦亮“中华橘源”金名片,建起了万亩中国柑橘博览园、柑橘博物馆和柑橘风情小镇,再现“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的勃勃生机,赋能“黄岩蜜橘”产业振兴。桥上街鳞次栉比的民居修旧如旧,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庭院栽满花卉,花窗清雅精致,青砖衬托素净极简,墙角的青苔绿意盎然,充满烟火气息。从医30多年的苏小木特地在西桥的西南角租了一个临水小院,办成友人经常聚集的茶屋,他工作之余常会跷着二郎腿,倚靠在窗边的藤椅上,在氤氲茶香中凝眸河水从桥下汩汩流淌,怀念一番已经流逝的青春岁月。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会创造跨越时空的奇迹。
2016年初夏,就在西桥修复工程被黄岩区提上议事日程之际,距西桥23公里一个名为前礁的小山村里,一户杨姓人家正在老宅基地上翻建新房,挖地基时竟掘出一口朱红棺椁,经考古专家考证,下面是一座南宋古墓,墓主正是重建西桥的赵伯澐及其夫人李氏。墓中除了出土投龙玉璧、水晶佩环、沉香等风雅文物以外,还有几十件不同形制的宋代士大夫丝绸服饰,织物品种齐全,纹饰题材多样,纺织工艺精湛,被誉为“宋服之冠”,当年就在G20杭州峰会惊艳亮相。
几个月后,西桥终于卸下枷锁似的铸铁支架,厚厚的混凝土被撬开,露出龙脊一般嶙嶙峋峋的桥面。在修复时,石匠逐一更换破损的石板,施工进行到第三个拱形桥面,意外发现石板下竟藏着一件瓷器文物,那是青花云龙纹圆形带纽盖盒,蓝底画面衬出一条腾云驾雾的五爪白龙,栩栩如生。打开盖盒,里面装着10枚圆形方孔铜钱,分别为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通宝各2枚,无疑是两套常用来镇煞、辟邪、祈福的民间风水至宝五帝钱。以五帝钱年代最晚的嘉庆通宝来推断,此盖盒当属清代晚期烧制,时人修缮西桥将它作为“镇桥之宝”放置进去。
西桥畔的苏小木茶屋充满怀旧气息和文艺沙龙氛围,常会吸引一批老城关长大的朋友前来闲坐,道不尽前尘往事。我第一次来茶屋,便听见围坐的茶客正在谈论这件“镇桥之宝”,有人认为五爪龙纹装饰的器物专属皇家,因而盖盒定是御赐之物;
也有人提出疑问,清晚期距今时间不长,若有重大事件为何缺乏文献佐证。我听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凑上去解释,《清史稿》中有记载,景德镇御窑场督陶官唐英上奏折请示乾隆帝,五爪龙纹瓷器民间是否可用, 乾隆帝批复:除正黄色瓷外,有瑕疵的五爪龙纹瓷器可以变卖民间。因此这个盖盒与皇家没任何关系,盒上的五爪龙是游动舒展的形态,名为“过桥龙”,属清代晚期景德镇官窑烧制,尚不失为珍品。
苏小木介绍我是“市文博专家库成员”,座间顿时有人来征询“过桥龙”的寓意。我以一家之言抛砖引玉:古代传统云龙纹图案变化多端,名称各异,细分为坐龙、蟠龙、团龙、立龙、行龙、水龙、旱龙、飞龙、过墙龙、过桥龙等,相传凡是江河桥梁完工都须经蛟龙检验,龙不能从桥下过,否则触犯天条修行尽毁,于是兴云施雨,等到水漫桥面后从桥上游过去,到达对岸即会雨止天晴,洪退河清。这时桥巍然而立,无磕无裂,方算合格。至于西桥桥面依照五个桥洞形状连绵起伏如波浪沉浮的设计,究竟是为了迎合蛟龙过桥呢,还是为了表达蛟龙过桥时的显化形态,不得而知。众人一听,皆领悟“过桥龙”实则蕴藏架福桥、求龙佑、祈祥瑞的含义。有人甚至说,乡人俗称西桥为“五洞桥”,名字太直白,不如“游龙桥”更为贴切。
我起身来到茶屋二楼窗口,眺望夜幕下波光粼粼的西江河,有游船慢悠悠地驶过,两岸流光溢彩,人头攒动。近在咫尺的西桥上,人们或站在桥中央相互递烟聊天,或坐在栏杆上静静地聆听流水的声音,或抚摩着望柱美滋滋地品赏夜景,此刻他们是我目光所及的风景。随着黄岩启动“官河古道”宋韵文化工程以来,近百年间遭受淤塞、断流的古护城河先后得以疏浚、复原,并以仿古和现代多元风格营造两岸的新貌,不断延伸构建出绿道、天桥、廊桥、水街、文创园、亲水平台。
然而,较之新打造的文化设施,具有历史厚重感和文化沉淀感的古建筑终究不可替代。西桥如此,距西桥千余米远的孔庙亦如此。自宋以来,孔庙为历代儒家学子的朝圣之地,也是黄岩历史上有过“南宋望郡”“东南小邹鲁”美誉的见证,无愧为千年城市文脉,只是长期被包围在车水马龙的市井中,有些颓败。近些年,黄岩孔庙历史文化街区建设启动,一排灰砖黑瓦的马头墙,将黄色琉璃瓦装饰、重檐歇山顶建筑的大成殿与喧嚣的街市隔开,拆迁周边大量民舍,依托史料对名宦祠、乡贤祠、孝友祠、棂星门、西角门等单体建筑进行复原,与西桥一同成为宋韵文化地标。就在孔庙修复如火如荼之际,从淑德小学整体拆卸的五凤楼建筑材料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多年来它们被散乱叠放在大成殿门前,经受日晒风吹雨淋,长满青苔、杂草。在几番论证之后,西桥的西北角被腾出一块地,作为五凤楼迁建的地方。
五凤楼择日乔迁之时,桥上街的居民纷纷早起洒扫庭院,贴福字挂红灯笼迎接这位新邻居。新落成的是一进青砖围成的四合院,一扇古朴庄重的台门,一个铺着青石板的洁净天井,一座木雕、砖雕、石雕点缀的二层小楼,高低错落,左右呼应,檐下花卉纹瓦当精巧如月,五对飞檐延出,如凤凰般轻盈展翅,在一片天青色的背景下,产生欲飞苍穹的美感,将中华传统文化追求“天人合一”的理念演绎得淋漓尽致。墙里墙外,栽有各种花卉绿植,我一眼瞥见其中几株牡丹树,虽然尚未开花,但能读懂它们想要表达一种“凤穿牡丹”的意境,赋予富贵祥瑞、和谐幸福的象征意义。
四
西桥与五凤楼,从原本没有任何交集到如今相依相守,历尽千帆,洗尽铅华。它们蕴含着游龙戏水、凤凰齐飞的寓意,被坊间奉为龙凤合卺盛世呈祥之处。苏小木经常望见一对对新人穿着各式婚庆礼服,在亲友团的簇拥下,来西桥头与五凤楼前拍摄精美的照片、视频。这般情景,常令他感慨人世间最美好的莫过于此。
桥上街邻里关系非常和睦,他们喜欢在日落黄昏时分搬到河岸聚餐,将各自的菜肴合并在一起,有肉有鱼,有酒有茶,有说有笑,分享着天南地北,家长里短。有几位古稀老人,拉得一手二胡绝技,一开音或欢快喜庆,或悲凉凄美,或圆润纯净,极富穿透力,引得不少票友前来会聚,洞箫、竹笛常会加入伴奏,委婉动听的越剧唱腔便响彻西江河两岸。
夜幕降临,勾勒出西桥、五凤楼轮廓的五彩灯带亮起,与西江河两岸的护栏灯光、周围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和谐共融,河堤、垂柳、游船、民居、游人若隐若现,一片桨声欸乃、灯影绰约、莺歌燕舞。
我更喜欢烟雨蒙蒙的清晨,徜徉在苏小木茶屋门前,西江河、西桥、五凤楼、桥上街此刻都沉浸在慵懒的慢时光里,寂静无边的空气中弥散着淳雅清古的吴越风韵。明净如镜的河面上,常有水鸟在浅水一方秀着细长腿儿,把尖尖的嘴伸进水里,仿佛在打捞穿越千年依然如冰似玉的青瓷。水鸟搅起一圈圈涟漪,随波荡漾,充满江南水墨画的意象。
我真想知道,多少朝代婉约、豪放的诗词曾在桥上吟唱,多少余音袅袅的琴曲曾在水中流淌,多少爱恨悲欢的故事曾在桥畔演绎……西桥是否会储存记忆,是否会向我们默默诉说?
责任编辑:杨 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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