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经济-旅游-文化耦合协调及障碍度研究

江金波，刘荣荣

(1.华南理工大学 旅游管理系，广东 广州 510006；
2.华南理工大学 南方文旅产业研究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具有天然的耦合性和联动性，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载体。加快文旅产业融合发展，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抓手，也是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趋势。香港作为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和文化汇聚地，2019年本地生产总值为2 844 560百万港元，其中，旅游总收入为98 600百万港元，文化及创意产业增加值为119 471.52百万港元，分别占本地生产总值的3.5%和4.2%，可见，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已经成为香港重要的经济驱动力。然而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香港仍然存在旅游市场客源结构单一、游客需求转变、旅游产品吸引力下降以及本地文化创意产业市场规模较小等现实困境，这严重破坏了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三者之间的协调性，因此，如何协调香港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急需得到学者们关注。本文探究三者之间关系动态变化，并探析变化原因，对未来香港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国内外学者们对经济、旅游、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开展了较为深入的研究。首先，在旅游与经济方面，研究内容主要围绕着两者的相互影响、因果关系和耦合关系。Lee 等[1]和Khan等[2]研究表明，旅游业对于经济的增长有着积极的影响。Ridderstaat等[3]认为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存在互相促进的关系。刘长生等[4]和陈文捷等[5]运用回归模型对旅游业和经济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结果表明两者之间存在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姜嫣等[6]和李永强等[7]建立耦合模型，对旅游业和经济耦合协调性进行研究。其次，在文化与旅游方面，国外学者多采用定性的方法，研究内容集中在旅游发展过程中文化旅游产品的营销和开发[8]、传统文化的保护[9]和文化遗产的活化等[10]，且更多地聚焦于具体业态如乡村旅游[11]、影视旅游[12]、文化创意旅游[13]等，认为文旅融合有助于文化的传播交流以及提高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14]。国内学者侧重于文旅产业的协调关系、融合动力、发展模式、路径等方面的研究。其中，曲景慧[15]、汪永臻等[16]、Fan等[17]和郑陈柔雨等[18]分别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从不同尺度探究了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态势。刘安乐等[19]、但红燕等[20]和赵书虹等[21]探究了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的驱动力。李景初[22]分析了河南省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现状后，总结了最佳的融合模式。最后，在文化和经济方面，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文化产业对经济发展有着积极的影响。Power[23]和Allen[24]研究发现，文化产业可以通过提高就业水平和改变企业的投资模式的方式促进经济的增长。谢植雄等[25]、蔡旺春[26]和施卫东等[27]也从不同角度讨论了文化产业发展的经济增长效应。

总体来看，经济、旅游、文化三者之间的关系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现有文献多集中于对两两互动关系的研究，而对于经济-旅游-文化三者之间动态协调的研究相对较少。在研究尺度方面，有市域、省域和经济带等，均不包括香港。香港作为重要的文化旅游目的地，有着全球最有竞争力的经济体系，对其展开研究有一定的现实意义。鉴于此，本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和障碍度诊断模型，以香港为研究对象，分析经济、旅游以及文化三者之间的协调性，并探讨影响三者协调发展的障碍因素。

(二)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的机理分析

经济-文化-旅游是一个内容广泛并具有耦合特征的开放系统，三者在发展中相互依存、相互适应、渗透交融，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的耦合机理图如图1所示。

图1 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的耦合机理图

具体来看，一方面，文化和旅游之间是相互影响的。旅游产业的发展依托丰富的文化资源，文化元素融入旅游产业能够丰富旅游产品内涵、提升景区品牌形象[14]、衍生旅游新业态，从而推动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然而当商业化和庸俗化的文化被不合理地融入旅游产品时，会降低游客的体验感；
旅游业的发展促进文化高效能传播、提升文化资源的观赏价值和经济价值、加强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10]，但过度的旅游开发会冲击和破坏文化的原真性[28]。另一方面，经济增长为文旅产业发展提供坚实的物质保障。经济增长能够扩大旅游消费群体[29]、推动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也能够为文化产业提供资金、拓宽文化宣传渠道，从而推动文旅产业的发展，然而为追求经济的快速发展，对文旅资源的不合理利用也会造成资源浪费；
此外，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但过度依赖旅游经济和文化经济会造成产业结构失调，制约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可见，只有当旅游、文化与经济和谐一致时，才能形成良性循环。三者耦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可以概括为：在经济系统提供的物质基础下，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系统相互促进、相互作用、相互制约，共同影响经济系统的发展，同时经济的快速发展又会反过来作用于文旅产业。其中，旅游系统是重要载体，文化系统是核心灵魂，经济系统是物质基础。

(一)评价体系

本文从协调发展理念出发，借鉴侯兵等[30]、李凌雁等[31]和王栋[32]的研究，且在考虑数据可得性的基础上，选取了25个指标构建香港经济-旅游-文化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其中，经济子系统共8个指标，旅游产业子系统共9个指标，文化产业子系统共8个指标，详见表1。

表1 经济-旅游-文化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

(二)数据来源

鉴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以2010—2019年为研究期，所采用的数据均来源于香港特区政府统计处发布2011—2020年《香港统计年刊》、香港旅业网发布的 2010—2019年《香港旅游年鉴》和2011—2020年《中国文化及相关产业统计年鉴》。

(三)研究方法

本文首先采用熵值法[33]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计算经济、旅游和文化三大子系统的发展水平，再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系统间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最后用障碍度模型进行障碍因子诊断。

1.子系统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数模型

通过指标体系，构建香港经济E(x)、旅游A(y)、文化B(z)发展水平综合评价函数：

(1)

2.耦合协调度模型

利用物理学中用到的耦合度模型[34]，对经济-旅游-文化耦合度进行分析，即：

(2)

式中，C为系统耦合度，取值范围为0～1。当C等于1时，表示经济-旅游-文化三大系统处于最佳耦合状态；
当C为0时，表示经济-旅游-文化三大系统之间无关，配合无序。

耦合度模型虽然能综合反映三大子系统间耦合作用的强弱，但可能出现即使E(x)、A(y)、B(z)很低，耦合度C很高的情况，无法反映三者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为解决该问题，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判断经济-旅游-文化三大子系统间是在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低水平上相互制约。

(3)

式中，D为系统耦合协调度，T为综合发展指数，α、β和λ为待定系数。本文认为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都是香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但不仅仅只有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能够推动经济发展。基于此，本文在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将α、β、λ分别赋值为 0.4、0.3 和 0.3。

为明确判断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参考相关学者的划分方法[35]，将系统的耦合协调状态划分为十个等级，耦合协调等级划分标准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协调等级划分标准

(一)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发展水平测度

根据经济-旅游-文化系统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将处理后的数据代入式(1)，得到2010—2019年香港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及文化产业三个子系统各自的发展水平指数，如表3所示。

表3 2010—2019年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发展水平指数的变化趋势

为了直观地展示各个系统的发展变化，将发展水平指数绘制成图2，结合表3和图2可以看出2010—2019年，香港的经济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一直保持着持续上升的发展态势，由0.070 5上升至0.957 9，年均增长速度为29.82%。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香港经济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的增速有所下降，原因在于香港作为高度外向型经济，极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全球经济增长缓慢和中美贸易摩擦致使香港经济增长下行压力升高。同期，旅游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的变化是波动式的，其中2010—2014年，由0.078 3上升至0.841 4。受“占中”“反水客”等非法行为、邻近地区货币贬值以及深圳个人游“一周一行”政策的影响，2015年香港旅游产业进入“寒冬”时期，内地游客大幅度减少，旅游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呈下降趋势，降至2016年的0.668 1后又有所上升，在2018年达到最大值0.843 9。这主要得益于2017年香港特区政府对于“好客之都”品牌形象的着力塑造，内地旅客有了较大的回升。但在2019年旅游产业发展水平指数又降至0.586 6，这主要是因为受2019年反“修例”风波的冲击，访港游客大幅度下降，本地居民也普遍减少外出，酒店、饮食、零售及相关行业遭受了较大的损失，严重影响了香港旅游产业的发展。同期，文化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总体上呈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年均增长速度为13.52%。香港是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政府不断投放资源，提升艺术文化硬件和兴建全新设施，有效刺激居民的文化消费需求，从而推动香港文化产业的发展。总的来看，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综合发展指数总体上呈爬坡型的增长趋势，仅在2019年有所下降，这与2019年香港旅游产业基本处于发展停滞状态有很大的关系。

图2 香港2010—2019年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发展水平指数的变化趋势

整体而言，研究期间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指数呈爬坡型增长，是三个子系统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各子系统的贡献程度不一。具体而言，2010—2012年、2013—2015年、2016年及2017—2019年四个时段对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拉动较大的动力分别为文化子系统、旅游子系统、文化子系统和经济子系统，可见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指数的主要动能发生了变化。从综合发展指数的实际水平上看，尽管10年来综合发展水平指数呈增长态势，但平均值仅为0.563 6，截至2019年综合发展水平指数也仅为0.777 2，综合发展水平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对三大系统的发展水平指数进行比较发现，2010—2012年文化子系统领先，发展水平优于旅游产业和经济发展，为综合经济和旅游产业发展提供较好的文化环境和高素质的劳动力。2013—2015年，香港旅游产业迅速发展，发展水平指数超过了文化子系统和经济子系统。在2017年，三大系统的发展水平指数较为接近，发展水平差异不大。2017—2019年，经济子系统发展水平指数超过了另外两大系统的发展水平指数。

(二)三大系统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评价

根据式(2)和式(3)计算出耦合度C值和耦合协调度D值，并根据表2中的耦合协调等级划分标准，将香港2010—2019年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的耦合协调等级进行分类，详见表4。

表4 2010—2019年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变化趋势

由表4和图3可以看出，2010—2019年，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耦合度C由0.884 0波动增长到0.980 0，耦合程度较高，说明三个子系统有强关联程度，而且这种关联性密不可分，相互之间的影响力度较大。同期，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D从0.316 1增长至0. 872 7，根据耦合协调等级可知，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实现了从2010年轻度失调状态向2019年良好协调状态的转变，这表明三个子系统之间的同步性逐渐增强，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有序的、正向的。但是，对照耦合协调度和耦合度的值来看，香港的经济、旅游和文化三个子系统之间虽然有较强的关联性，且相互作用也是正向的，但是它们之间的同步性明显弱于关联性。原因在于文化产业为旅游产业提供丰富的内容产品，旅游则提升文化的价值，为文化保护传承提供有力支撑，文化和旅游两者相互融合后共同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但由于旅游产业极易受到整体经济形势的影响，中美贸易摩擦和港元升值使得来访的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旅客花费更多的资金，严重影响旅游产业的发展，限制了三个子系统的同步发展。

图3 香港2010—2019年经济-旅游-文化系统耦合度和协调耦合度变化趋势

本文把三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划分成两大阶段：2010—2011年为第一阶段，这一阶段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三者之间处于失调的状态，三者的协同效应较弱，彼此间促进作用不强，原因在于这一时期香港经济、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发展水平指数偏低，当时注重的是如何提高自身的发展水平，而很少关注到自身发展对其他系统的影响和子系统之间的协调性。2012—2019年为第二阶段，系统处于快速协调发展阶段，于2018年达到优质协调状态，完成了由初级向中级、良好甚至是优质的跨越。这一期间依托全球经济发展，特别是庞大的内地市场，香港旅游产业发展较快，同时政府对文旅产业融合重视程度的不断提升，推进系统逐渐协调发展。但自2019年6月中旬开始，受“反修例”风波的影响，暴力冲突蔓延至商场、街道、地铁及机场，由此造成的旅客滞留及不安定状况使旅客对赴港旅游失去信心，致使2019年下半年香港旅游产业遭受重创，旅游业对文化产业和经济的促进作用有限，使得系统退至良好协调的状态。同时，2019年香港经济严重受挫，不能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提供更好的物质保障，进一步影响三者的耦合协调度。

(三)障碍因子分析

为能够探析香港经济、旅游和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提升的路径，厘清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协调发展的短板，本文采用障碍度模型计算每个指标的障碍值，以此判断影响系统协调发展的障碍因素。其中，障碍值越大，表明某项指标对系统协调发展的阻碍程度越大；
反之阻碍程度越小[36]。计算公式如下：

(4)

障碍因子分析的主要目的是探讨各个指标对三个子系统协调发展的阻碍程度。根据式(4)，利用香港2010—2019年的数据计算出各个系统协调发展的障碍度变化情况如图4所示，并将各障碍因子根据障碍度指数进行排序，鉴于指标要素较多，本研究仅列出排序前五的因子，以挖掘出主要的阻碍因素。

图4 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协调发展的子系统障碍值变化趋势

1.子系统层障碍度分析

从图4中可以看出，三个子系统的障碍值存在一定的差异。2011—2014年，经济子系统障碍值表现为逐渐上升的态势，在2014年达到最大值0.520 2，旅游子系统障碍值逐步下降，由0.317 5下降至0.149 0，而文化子系统的障碍值变化不大，基本维持在0.348 0左右。在2015—2019年，旅游子系统和文化子系统的障碍值呈现波动式上升的趋势，最大值分别为0.511 5和0.592 8。2019年后，旅游子系统的障碍值超过了文化子系统。而这一时期经济子系统阻碍值下降速度较快，截至2019年，障碍值仅为0.065 3，远远低于旅游子系统和子文化系统的障碍值。从三大系统障碍值的变化趋势可以看出文化子系统始终是阻碍香港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的关键要素，主要原因是在经济增速回落、社会治安问题频发、本地市场狭小、土地资源匮乏等综合因素作用下，香港文化产业对旅游产品内涵、旅游新业态以及游客体验感的促进作用有限，进而影响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对经济的带动作用。因此，实现香港协调发展的关键在于兼顾经济-旅游系统发展的同时，着重提升文化子系统的发展水平。

2.指标层障碍度分析

借鉴相关研究[37]，把研究期内障碍值占比前20%(即排名前五)的指标看作为明显障碍因子的判断标准。鉴于各年份的部分障碍因素虽有差异，但主要障碍因素具有一定共性，在此只展示主要障碍因子的计算结果。基于此，本文汇总历年障碍值最大的前5个指标，见表5。

表5 2010—2019年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协调发展主要障碍因子和障碍值的变化趋势 (%)

具体来看，2010—2015年，障碍值排在前五位的指标有图书馆藏书量(C4)、货币供应量(A5)、图书馆数(C3)、文化场地平均使用率(C8)和本地居民收入(A3)，平均障碍值分别为8.98%、7.80%、7.03%、6.70%和6.13%，这些指标主要来自文化子系统和经济子系统。2016—2019年，平均障碍值排在前五位的指标有博物馆数(C5)、参观博物馆人次(C6)、入境过夜旅游收入(B3)、人均本地生产总值(A2)和文化场地平均使用率(C8)，平均障碍值分别为22.35%、12.00%、10.14%、5.61%和4.67%，它们主要分布在文化子系统和旅游子系统。2010—2019年，平均障碍值排名前五位的指标为博物馆数(C5)、参观博物馆人次(C6)、图书馆藏书量(C4)、产业结构(A7)和入境过夜旅游收入(B3)，平均障碍值分别为8.94%、7.95%、6.51%、5.79%和5.72%，可见以上指标是阻碍系统协调发展的显著因素。香港本地文化创意产业市场规模较小，加上房屋租金较高，使得图书馆藏书量和博物馆的数量相对不足、参观博物馆的人次偏少，限制了文化产业发展的空间，从而严重影响了整个系统的协调度。此外，除文化子系统的障碍因子外，障碍因子逐渐从经济子系统的指标转向旅游子系统的指标，这也印证了香港近几年旅游业发展不景气抑制系统协调发展的事实。

(一)结论

本文运用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和障碍度模型，对香港2010—2019年的经济-旅游-文化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耦合协调水平和障碍因子进行了定量研究，得出的结论如下：

第一，香港经济-旅游-文化的综合发展指数由0.113 0增长到0.777 2，平均值为0.563 6。香港经济、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的发展指数均呈现逐步上升的发展态势，分别由0.070 5、0.078 3和0.204 6上升到0.957 9、0.586 6和0.726 8。

第二，2010—2019年，系统耦合度数值绝大部分在0.88以上，说明香港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三者的关联度很强，即香港经济的快速发展能够为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发展提供物质条件，但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可能会造成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的浪费，同时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深度融合发展，深刻影响经济规模和结构的演变，呈现正负反馈并存的特点。同期，耦合协调度经历了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良好协调的变化趋势，甚至在2018年达到了优质协调，这意味着香港经济、旅游和文化三个子系统在互动影响与作用过程中，呈现同步性的趋势，整个系统协调性也在逐渐增强。

第三，从系统层来看，文化子系统的障碍值始终保持在较高水平，是制约系统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这是因为文旅产业融合对经济增长的积极作用受到文化产业发展缓慢的严重约束，限制了系统的协调发展。从各个指标出现的频率和障碍值来看，博物馆数(C5)、参观博物馆人次(C6)、图书馆藏书量(C4)、产业结构(A7)和入境过夜旅游收入(B3)等指标是2010—2019年制约系统协调发展主要的障碍因子。

(二)建议

基于以上分析可知，为实现新常态下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协调发展，必须提高三个子系统的发展水平。具体的建议如下：

第一，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根据障碍性分析可知，产业结构是阻碍三个子系统协调发展的重要因子，可见优化产业结构是提高香港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途径。一方面，积极实施多元化发展战略，促进5G、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互联网技术与传统服务业的融合发展，利用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对传统产业和低附加值环节进行改造，推动服务业向高技术含量、高增值环节提升，助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另一方面，深入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力推产业间的融合创新，形成多元化、多层次、多形式的产业融合发展新业态，进而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第二，以文化、科技双重加持，助力经济-旅游-文化系统协调发展。由子系统的发展指数可以看出，文化和旅游两大产业的发展水平相对不高，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系统的协调发展。香港要坚持文化自信，活化“用旅游传播文化，用文化发展旅游”的发展理念，将文化内涵融入旅游资源，提升文化附加值，发挥两大产业的协同效应，推动经济的快速增长，进而实现系统的健康协调发展。此外，香港应积极探索使用大数据、虚拟仿真、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赋予文化旅游产品更高的科技含量，推进数字演艺、数字体验馆、数字博物馆等文化旅游产品的创新发展，从而驱动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

第三，因时因势，精准施策。由以上分析可知，三个子系统的障碍值及每个具体指标的障碍值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因此，在制定经济-旅游-文化协调发展的政策时，需要关注障碍度因子的变化，这样才能够对症施药，补齐短板，使得采取的措施更具针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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