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王楠
(1.沈阳医学院护理学院,辽宁 沈阳110034;
2.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
尿失禁(urinary incontinence,UI)是一种广为人知的疾病,影响着全世界数百万女性。虽然UI 不会对生命构成威胁,但它严重影响着女性的身心和社会状况等,并造成生活质量显著下降和医疗费用增加[1-2]。本文通过分析近年来国内外有关成年女性UI的文献报道,总结成年女性UI的危险因素,以期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相关依据。
国际尿控协会对UI 的定义是一种得到客观证实的尿液从尿道外口不自主漏出的现象[3],包括压力性尿失禁(stress urinary incontinence,SUI)、急迫性尿失禁(urgency urinary incontinence,UUI)和混合性尿失禁(mixed urinary incontinence,MUI)3个亚型。
UI 的患病率一般通过横断面研究或队列研究来调查,大多调查采用问卷法。由于UI 定义、调查对象、抽样方法等的不同,各国、各地区UI 报道的患病率差异较大。来自许多国家的人口研究报告表明,UI 的患病率大约在5%~70%,大多数在25%~45%[4]。
2.1 国外UI的患病率 国外各个国家相继展开了规模大小不一的调查。韩国一项对9 873 例20 岁以上女性的调查研究显示,UI 的总体患病率为7.9%[5]。荷兰的一项研究显示,大约36.8%的成年人存在UI,女性发生率显著高于男性(分别为49.0%和22.6%)[6]。研究显示,德国和丹麦的UI患病率分别为48.3%和46.4%,其中,SUI 在年轻女性中占主导地位,UUI 和MUI 在80 岁以上的女性中占主导地位[7]。土耳其一项对沿岸城市719例8 岁或18 岁以上女性的面对面调查显示,UI 的患病率高达50.3%[8]。据了解,新加坡健康中年妇女UI 的患病率为52.3%,其中MUI 和SUI 是最常见的[9]。
2.2 国内UI 的患病率 由于各个省市地区的差异,国内各地报道的UI 患病率也不尽相同。青海对1 066 例女性进行调查发现,23.73%的成年女性患有UI[10]。河北省调查了2 450 例18 岁以上的女性,显示UI 患病率为27.70%[11]。广州在2 626例20 岁以上女性中的研究发现,UI 患病率为31.2%[12]。刘青等[13]调查了甘肃城镇及农村2 700例20 岁以上成年女性,显示UI 患病率为41.3%。其他地区如北京、天津、上海、山东、安徽等地的UI 患病率早年已有报道,但目前仍有部分地区如海南、江西、西北、东北等地的女性UI 大规模流行病学报道研究较少。
由此可见国内外成年女性很多都存在UI问题,而且很多患者对UI知之甚少或觉得难堪不愿承认,目前的UI 患病率可能远远高于调查结果。UI 已然成为一个威胁成年女性健康的存在,早期识别和干预是其防治的关键。
UI的危险因素多种多样,高龄、妊娠和分娩、高体重指数(BMI)等是公认的高危因素。国内外一些调查研究也报道了其他危险因素如吸烟、饮酒、文化程度等,尚存一定争议,可能与样本量大小和研究人群差异有关。本文将UI 的危险因素分为可干预性因素,包括BMI 与肥胖、生育因素、行为因素、疾病因素和药物因素等;
不可干预因素,包括年龄与绝经、种族与遗传因素等。
3.1 可干预因素
3.1.1 BMI 与肥胖 BMI 与UI 的发生率呈正相关。Baykuş等[14]对18岁及以上的1 220例女性进行了面对面访谈,研究结果显示,随着BMI 的增加,UI 患病率也随之增加。一项系统评价表明,与正常BMI 相比,超重的女性UI 风险增加了1/3,而肥胖女性的风险增加了1倍,超重和肥胖是中青年女性UI的主要、可改变的危险因素[15]。Hakimi等[16]的研究也显示,UUI 最显著的危险因素是肥胖。高BMI 和肥胖会导致长期腹压升高和盆底功能障碍,继而引发UI症状。
3.1.2 生育因素 产次与分娩方式、产程与分娩地点、流产与产后感染等均与UI 发病相关。文芳等[17]的研究发现,分娩次数越多,UI 患病率越高,经阴道分娩、在家生产的妇女UI 患病率高于剖宫产及在医院生产的妇女。Hakimi等[16]的研究指出,SUI最显著的危险因素是阴道分娩次数。另有调查发现,流产次数、分娩方式、产后感染也是UI的影响因素[11]。生育因素导致盆底创伤性改变和盆底神经完整性的破坏,同时也导致了膀胱颈部的功能组织受损,使得控制尿液的能力减弱。尽管剖宫产后早期盆底功能明显好于阴道生产者,但对盆底功能的远期修复却并不能起到保护作用,也不能从根本上防止UI 的出现,所以一般不主张采用剖宫产以维持盆底功能[18]。
3.1.3 行为因素 生活方式已经成为引起UI 不可忽视的主要因素。研究显示,成年女性患UI的危险因素包括吸烟、饮酒及每天保持坐位超过2 h[19]。吸烟引起咳嗽增多,可致腹压增加;
饮酒也增大了女性患UI 的概率;
久坐增加盆腔压力引起体液聚集或可干扰膀胱的正常功能而引起UI。Xie 等[12]的研究表明,穿紧身衣和经常饮酒是UI 的独立危险因素,但吸烟与UI 无直接关系。穿紧身衣的原因之一有可能是超重或肥胖,此外,穿紧身衣会增加腹压,导致盆底负担加重。调查显示,UI 在运动女性中很常见,葡萄牙女子运动员的UI 患病率几乎是对照组的3 倍,排球运动员比从事其他类型运动的女性更容易患上SUI,说明高强度运动也是UI的危险因素[20-21]。一项对1 000名青年女性的问卷调查发现,在排尿行为中,习惯于憋尿、腹部加压快速排尿是SUI 的危险因素,这可能减弱女性逼尿肌功能,从而引起UI[22]。
3.1.4 疾病因素 各种慢性病和妇科疾病均与UI 相关。Markland 等[23]研究发现,与没有慢性病的UI 女性相比,心血管疾病高危人群中女性UI 发生率最高;
在患有哮喘的人群中,女性更易患SUI 和MUI,严重程度为中度;
患慢性病共病(multiple chronic conditions,MCC) 的女性中MUI 发生率最高,严重程度为中度或重度。John 等[24]发现,局限性皮肤系统性硬化症与UI显著相关,其使频繁和严重UI的风险增加了1 倍。Xu 等[25]的研究表明,有妇科疾病病史如阴道炎、盆腔器官脱垂(pelvic organ prolapse,POP)等的女性更有可能患有UI。POP 与UI 的发病机制相似,二者密切相关,且有着相同的危险因素。调查提示,患有POP 的人群中UI 患病率高达72.70%,而无POP 的人群中UI 患病率仅为22.39%,且存在UI的人群POP患病率高于无UI的人群[26]。另有研究表明,泌尿系统疾病、糖尿病、慢性腰痛、大便失禁和便秘等慢性病也与UI 发病明显相关,女性有可能通过控制这些疾病来降低患UI的风险[6,11]。
3.1.5 药物因素 与UI 相关的药物包括精神活性药物,如抗抑郁药、抗精神病药物和催眠药,此外还有抗高血压药物和抗癫痫药物,这些药物对神经系统和下尿路功能的影响可能会增加患UI 的风险。一项基于人群的横断面研究发现,使用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s)和拉莫三嗪2种药物与UI的发生显著相关,使用SSRIs的女性发生UI的概率大约是健康女性的1.5倍,使用拉莫三嗪的女性发生UI 的概率是健康女性的3 倍,其中与MUI的相关性最明显[27]。雌激素对UI的影响尚有争议。有一些证据表明,局部使用阴道雌激素可以缓解绝经后妇女膀胱过度活动的症状[28]。但也有研究表明,口服避孕药是女性UI 发病的危险因素,可能与口服避孕药干扰内分泌轴,抑制激素的合成与释放有关[29]。
3.1.6 手术因素 手术因素也是引起UI 的危险因素之一。一项调查研究发现,既往有妇科手术史的调查人群中UI 发病率为55.2%,是无妇科手术史人群的2.65 倍[26]。这可能与各种妇科手术操作造成盆底解剖结构改变和神经组织受损等有关。Atakul 等[30]研究显示,有20.9%的患者在子宫切除术后会发生UI,UI 最常见的发病时间是术后第3年,尤其是绝经后妇女,激素替代治疗对降低UI的发生率无效,且子宫切除术后UI 的发生率与经腹部或经阴道手术无关。子宫切除术中支撑尿道的结构或尿道括约肌本身的损伤可能是子宫切除术后UI的根本原因。
3.1.7 心理因素 大量研究表明,UI 和心理健康状况也有关系。UI 和抑郁互为影响因素,各种原因导致的分居、离异、丧偶等能导致抑郁,而患抑郁症的人群中有一半会患有UI;
反之,因UI 而引起的羞愧、尴尬等又会导致患者抑郁。挪威的一项研究表明,抑郁和焦虑都是发生UI 的危险因素,且抑郁和焦虑的严重程度与UI 的严重程度呈正相关[31]。另有研究表明,丧偶及离异也可导致老年人患UI,这可能因为老年人缺乏关心和陪伴更容易发生抑郁而间接发生UI[32]。
3.2 不可干预因素
3.2.1 年龄与绝经 研究证明,年龄是UI 的一个独立危险因素[5]。随着年龄和身体老化,盆底肌变得松弛;
同时年纪增大引起的雌激素水平变化也影响了膀胱的控尿功能,造成UI发生风险增高。在70 岁的女性中,超过40%的女性人口受到影响,老年人和疗养院患者的UI患病率甚至更高[4]。据报道,与18~29 岁年龄组的女性相比,40~49 岁年龄组患UI 的风险大约高2.4 倍,50~59 岁年龄组高3.5 倍,60 岁及以上(60~92 岁)年龄组高4.2倍[14]。Güvenç 等[33]的研究发现,绝经也是UI 的危险因素之一,绝经妇女的UI 患病率远高于未绝经妇女。
3.2.2 种族与遗传因素 多项研究表明UI 的发生和种族与遗传因素密不可分。国外研究发现,与白人女性相比,黑人女性发生SUI 的概率较低,而西班牙裔女性发生SUI 的概率较高[34]。国内也有研究指出,布依族、汉族妇女的UI 患病率高于苗族,表明UI 的患病率与民族相关[17]。Penney等[35]认为,UI 与遗传因素相关。Rodríguez-Mias等[36]也指出,家族史是SUI 发生的重要因素,在发生SUI 的患者中,其一级亲属SUI 的患病率增加,这表明遗传因素参与其中。国内也有研究表明,有家族史比无家族史的产妇发生UI 风险高15.563 倍,这表明医护人员应大力向有家族史的女性进行UI相关知识的宣教[37]。
3.3 其他危险因素
3.3.1 地区与职业 有学者还提出UI 与地区差异和职业因素有关。研究发现,城市女性职业以脑力劳动为主,而农村女性职业以体力劳动为主,长期的负重行为会增加腹压影响盆底支撑结构从而引发UI[19]。Murukesu 等[1]的研究表明,UI 在农村老年妇女中更为普遍,并对生活质量有更严重的影响。
3.3.2 文化程度 部分调查表明,受教育程度和UI的发生呈负相关。初磊等[38]发现,教育水平较低女性的UI患病率较高。Legendre等[39]的研究也表明,受教育程度影响着SUI 的发生。这可能是因为受教育程度更高的女性会对UI 采取更加专业的处理方式,比如主动向医护人员咨询UI 的预防及解决方法,进而降低了UI的发生。3.3.3 维生素D 缺乏 一个可能影响成年女性UI发展的因素是维生素D 缺乏。有证据显示,维生素D 缺乏与社区老年人的UI有关[40]。此外,也有研究表示大多数SUI患者的维生素D 水平较低[41]。维生素D 受体存在于全身许多不同类型的细胞中,包括膀胱逼尿肌。维生素D 可能通过直接作用于逼尿肌,改善其功能并减少紧迫感,从而对充分的膀胱控制起到重要作用。
UI 作为成年女性中常见的慢性疾病,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患病率不尽相同。UI 总体患病率处于较高水平,必须引起相关群体的足够重视。UI各亚型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这3 种类型的UI 有一些共同的危险因素,也有一些独特的危险因素,目前虽然对SUI的病理生理学有一定了解,但UUI大多是特发性的,而MUI 是研究最少和最复杂的亚型,可能有不同的机制导致不同类型的UI,但这些危险因素可能对UI 产生协同作用,而不是独立的影响。如年龄和绝经等均是UI 的独立危险因素,却不可改变,但识别可改变的危险因素如BMI 与肥胖等,则有助于预防UI 的发生。因此,未来有必要进行高质量的研究来创建和验证UI 的预测模型,以便帮助提升相关人群的疾病认知,从而预防UI的发生,降低UI的患病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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