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古德
有鹰飞旋,也有白雪茫茫
一根拴马桩立起来
就像一首诗有了筋骨
也像一个地窨子有了炊烟
小固其固,我从不说你的鹅卵石圆滑
也不说你岸边的红柳野蛮、神秘
我要说的是你那些个性神韵的塔头墩子
为小固其固留下一处闯关东的地标
那些符号与它的炊烟一样
经受住了六个月的暴风雪
经受住了吃糠咽菜地严寒
大兴安岭,明年四五月达子香一开
小屯东头用唢呐、锣鼓迎进来一个新娘
小固其固,我小姑姑,小老叔
扛着油锯,跪着喊山,伐木的林场
小固其固是我上大学后前胸后背
盖了一个邮戳“小固其固”的家乡
一串串山丁子红了
一树树关东槭红了
塔哈河两岸一个个村庄红了
第一场霜冻,塔哈河就面目清秀
人气爆满的塔哈河一直在网络上走红
是用它的猴头蘑,木耳么
是用它的蓝莓果,刺玫么
还是用它酸甜可口的蓝莓
塔哈河一个女诗人,另一种意境的组诗
她的诗与我一样,也像一串串山里红
小固其固是诗人流放已久的故乡
也是布日古德骑着黑骏马寻猎地故乡
十八站、依西肯的五月飞雪,十月飞雪
一定是在诗人笔下的彩虹里
山那边沿着塔哈河顺流而下
我才知道依西肯、瓦拉干、开库康
一场白毛风里六个月的沐浴
我读懂了火车站,邮局前面的电话亭
也读懂了大兴安岭上一棵松的挺拔
一条大江
像一条黑绿色的大蟒
咄咄逼人地向东流去
大江左岸,故事在江东六十屯
右岸是瑷珲一纸文字,是尼布楚条约
如今,一座大桥
似乎弥合了三百年前的伤口
流血的一部分,还有针眼儿像一个眼睛
隔江相望
左侧的国旗瓦蓝
右侧的国旗血红
这是深秋
也是我们喜欢的五花山
大江静悄悄地流过,望着对岸的
一个红领巾少年,突然喊了一声成语
“隔岸观火”,“望洋兴叹”
小固其固不小,大固其固不大
谁说小固其固七十一条街,塔河九十二栋楼
这闯关东的口音也带着油锯手的口哨
永安,塔哈河一住进地窨子
大固其固就有了模样
塔头墩子有三种颜色
黑色那是冰雪消融的时候
一进入初冬,一有雾凇
塔头墩子就像一个伊斯兰人
只有达子香开透了,塔哈河
那一种绿先从地皮上的塔头开始
我最喜欢大固其固
喜欢它的腊八,更喜欢它的正月十五
一到正月十五,我们用一个罐头瓶子做灯笼
那一天,白天放“八卦”,晚上迎灯,滚冰
多像一条哈达
从神性的天际飘来
洛古河啊,春天你用绿色渲染
冬天用白色铺垫。上游刮过来草原的蹄声
与下游鄂伦春江边上的篝火拥抱
至此 黑龙江才有了神话
韩家园子才有了胭脂沟的传说
人世间的故事
多是塑造泥土上的自己
有时候沉默,让蝈蝈在麦穗上替自己说话
洛古河里的木刻楞,黑龙江里的大鲤鱼
甚至艾蒿绳子搓成的八月烟熏火燎的
都在一个院子,一个笸箩里
我知道一到入冬的时候
我们就要在一铺老火炕上搓苞米
每一年都有窜破中指的时候
那时候,我都要跑到院子里
把手指插到白雪上,画几朵腊月梅
谁交的这么些地租子
清一色用雪花一样的白银
身边,一棵棵白桦树瞪着眼睛
惊愕的神态在清冷的月光下
我们的鄂伦春人依然载歌载舞
火炕是热的
边疆的老酒是热的
一锅热腾腾的手把肉
一屋子老关家,老白家的人
我与关英子
敬天敬地后,再敬祖宗
一屋子老亲少友都敬过了
再敬我们玩过的嘎拉哈,一口老井
白银纳呀,我们坐绿皮子火车南下北上
不知道谁牵着一头牛,赶着一群羊
送我们多少回,迎我们多少回
你不孤独
你脚下的地窨子陪着你
你脚下的那些炊烟陪着你
还有那些赶山,喊山,喊着顺山倒的人
以雪为孝,以石为碑
以脚下的塔哈河,盘古为镜
一山的纠结,一水的纵横
都留给那些樟子松,暴马子花
白卡鲁山
因为石头的个性,可以尊崇
因为颜色,一生值得仰望
生在白卡鲁,我一旦死去
也一定会成为它近旁的一把灰
若干年后,也会是它的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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