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某同性恋浴池男男性行为者首次前往的影响因素

陈卫永 周欣 陈婉君 郭志宏 姜婷婷 杨介者 柴程良

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艾滋病与性病预防控制所，杭州 310051

男男性行为者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已成为导致国内HIV 蔓延的主要人群，国内报道MSM 中的HIV 感染率约8.0%，是总人群感染率0.04%的200 倍；

浙江省近年新报告感染者中经男男性行为传播占37%以上，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4]。国内研究显示，在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感染和传播HIV 的风险较大。目前各地针对不同性交往场所的MSM 亚人群开展了较多研究，并根据人群的行为特征，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干预策略[5-7]。有研究显示，应关注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并加强干预[8]，但目前国内对于首次与非首次前往MSM 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的相关特征研究较少。本研究对杭州市某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开展调查，分析MSM 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影响因素及HIV 感染状况。

一、研究对象

以杭州市某MSM 同性恋浴池为研究现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年龄≥16 岁，近6 个月（包含6 个月）内在同性恋浴池与同性发生过口交或肛交等性行为、不知道自身HIV 感染状况的男性；
排除标准：年龄未满16 岁或已知晓自身感染HIV 的，在同性恋浴池活动的男性。

二、研究方法

调查时间为2015年10月至2016年1月。依托设立在该同性恋浴池内的快速检测点，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招募调查对象至达到样本量。样本量估计采用公式：N=Zα2·p·q/d2，N为样本量，Zα为α 值时的标准正态离差，p 为预MSM 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比例，q=1－p，d 为容许误差。设定显著性水平α=0.05，Zα=1.96，允许误差d=0.05，根据既往研究，MSM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比例取30%，样本量约为325人。本调查一共招募480 人，其中调查问卷有效且有实验室检测结果的465 人。本研究经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 （批准文号：2018-033）。所有调查对象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由经过培训的MSM 社会组织调查员采用一对一方式对研究对象进行问卷调查，当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人员开展血样采集，现场开展HIV 快速检测试验，如筛查试验呈反应性，血样带回并送至HIV确证实验室进一步检测。调查问卷由项目组根据文献检索和反复讨论制订，并在同性恋浴池MSM 中进行预实验。问卷内容包括一般人口学信息、何时开始在MSM 同性恋浴池交往、性行为特征、性病患病情况等。招募工作采用手机号查重，避免重复纳入。

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是指近6 个月内首次前往该浴池的MSM；
非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是指近6个月内2 次及以上前往该同性恋浴池的MSM。

三、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1.0 软件分析。计数资料描述采用频数分布和构成比。分析近6 个月首次前往及非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MSM 人口学特征、相关性行为特征以及HIV 感染状况。单因素分析的自变量筛选标准为P＜0.10，并将人口学特征固定在模型中，再进行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双侧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一、杭州某同性恋浴池内活动的MSM 人口学特征

465 名MSM 近6 个月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125 人，占26.9%（125/465），年龄（38.68±12.48）岁，范围17～68 岁；

非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者340 人，占73.1%（340/465），年龄（41.45±11.93）岁，范围17～80 岁。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月收入＞5 000元者首次前往浴池的危险性是≤3 000 元者的2.33倍。具体结果见表1。HIV 抗体确证结果显示，前往浴池MSM 人群总体HIV 抗体阳性率为10.3%（48/465），其中首次前往人群HIV 抗体阳性率为15.2%（19/125），高于非首次前往人群的8.5%（29/34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39，P=0.036）。

表1 杭州某同性恋浴池内活动的男男性行为人群人口学特征（n=465）

二、对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MSM 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见表2，结果显示，与固定性伴发生性行为可降低HIV 传播、口交性行为会传播HIV、得了性病更易感染HIV、性行为角色、毒品等使用情况、知晓男性性伴侣HIV 感染情况、自我认为感染HIV 及近6 个月是否被诊断为性病等认知行为自变量，在首次前往与非首次前往浴池MSM 人群中没有统计学差异（P 均＞0.05）。近6 个月接受宣传教育（OR=3.34，95%CI：1.95～5.70），近6 个月寻找过男性商业性行为 （OR=2.26，95%CI：1.38～3.69），近6 个月有临时男性性伴侣（OR=1.59，95%CI：1.02～2.46），近6 个月与异性发生过性行为（OR=1.52，95%CI：1.00～2.33） 是影响MSM 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因素，相较与初次发生男男性接触年龄≤20 岁者，＞40 岁者 （OR=2.40，95%CI：1.13 ～5.12）、31～40 岁（OR=2.31，95%CI：1.18～4.52）和21～30 岁者（OR=1.82，95%CI：1.02～3.25），以及近6 个月接受HIV 抗体检测（OR=2.92,95%CI=1.87～4.54）均是影响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因素。相较于仅在同性恋浴池寻找性伴侣的MSM，通过同性恋浴池+家中聚会/宾馆/酒吧/公园/其他 （OR=0.53，95%CI：0.33～0.85）以及同性恋浴池+男同社交媒体（OR=0.41，95%CI：0.23～0.72）是MSM 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保护因素；
男性性伴侣每次使用安全套（OR=0.45，95%CI：0.25～0.81）亦是保护因素。

表2 在同性恋浴池活动的465 名男男性行为者首次前往浴池的知识、态度、行为特征等影响因素分析（n=465）

续表2

三、对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MSM 多因素分析

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近6 个月接受宣传教育（OR=2.72，95%CI：1.39～5.30），近6 个月接受HIV 抗体检测（OR=2.86，95%CI：1.68～4.84）是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MSM 的危险因素；

相较于与男性初次性行为年龄≤20 岁者，＞40 岁者 （OR=2.87，95%CI：1.04～7.94）、31～40 岁者（OR=3.77，95%CI：1.52～9.38） 和21～30 岁者 （OR=2.73，95%CI：1.31～5.67）均为危险因素。而相较于仅通过同性恋浴池途径寻找性伴侣，同性恋浴池+家中聚会/宾馆/酒吧/公园/其他途径 （OR=0.46，95%CI：0.26～0.84）以及同性恋浴池+男同社交媒体途径 （OR=0.37，95%CI：0.19～0.72） 均为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保护因素。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在同性恋浴池活动的465 名男男性行为者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多因素分析

同性恋浴池是MSM 人群发生高危性行为的主要活动场所，在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具有易发生无保护性肛交、多性伴等特征，HIV 传播的风险较大。现阶段关于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研究多为关于该人群的性行为特征，本文以某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为研究对象，分析其首次前往的影响因素，可为同性恋浴场的MSM 针对性干预提供参考。

一、同性恋浴池内MSM 的人口学特征典型

本研究发现，在前往某同性恋浴池的MSM 中，外省户籍占54.2%（252/465）、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占41.3%（192/465）、年龄≥30 岁者占75.3%（350/465）、已婚占68.4%（318/465），在本市居住时间≥2年者仅占5.3%（25/465），这与其他报道的同性恋浴池内MSM年龄偏大、文化程度偏低、流动大、已婚比例高等人口学特征一致[5，9-10]。国内一项Meta 分析提示，沿海地区大中城市MSM 同性恋浴池中的MSM 的HIV 感染率相对较高，因此要结合人口学特征开展同性恋浴池MSM 的针对性干预[11]。

二、前往同性恋浴池活动的MSM 要持续干预

本研究结果显示，近6 个月接受过艾滋病宣传教育和HIV 抗体检测，是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MSM 的危险因素，提示在同性恋浴池对MSM 开展相关的宣传教育以及HIV 检测对艾滋病防治的综合干预有积极作用。因此，应持续将MSM 同性恋浴池作用干预重点场所之一，强调知情交友。

三、要注重对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活动MSM的宣教

本研究发现，相较于发生初次男男性行为年龄≤20 岁组，其他年龄段与男性发生初次性行为的MSM 均是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危险因素。有研究显示，与同性初次性行为年龄越早，HIV 感染风险越大[12-13]，由于同性恋浴池内的MSM 容易成为HIV传播的桥梁人群，增加了传染给普通人的风险[14-15]。因此，要特别注意对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MSM 及早开展健康宣教干预，加强同伴教育和咨询，促进干预效果[16-17]。

四、高度重视MSM 同性恋浴池之外的交友途径

本研究发现，首次前往某同性恋浴池MSM 的HIV 感染率为15.2%（19/125） 高于非首次前往者，究其原因可能为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MSM 更愿通过社交媒体或公园/家中聚会等传统方式多途径寻找性伴侣[18-19]。鉴于本文阳性病例数量偏少，未进一步对HIV 阳性的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者的影响因素开展分析，但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者的HIV 感染率高于浙江省MSM 哨点监测的5%～8%[20]，推测可能与非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的MSM 已接受多次HIV 检测，而结果阳性者不再纳入研究对象有关，亦可能与互联网交友缺乏有效保护导致HIV 感染和传播相关，这提示后续针对MSM 人群防控要高度重视这一特征。

五、研究的局限性

本研究未对首次前往同性恋浴池且HIV 阳性的MSM 的影响因素进一步开展分析；

抽样调查为方便性抽样，无法做到随机抽样，存在一定的选择性偏倚；
调查内容涉及性行为等敏感信息，应答可能存在信息偏倚。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志谢浙江爱心工作组在现场本研究现场调查工作中的大力支持

作者贡献声明陈卫永、周欣：研究设计与数据分析、论文撰写、修改；
陈婉君、郭志宏、姜婷婷、杨介者：收集资料、数据整理及分析；
柴程良：工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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